emsp;邓老大夫看完这张方子就道:“红花、丹参、桃仁、艾叶这些药都是活血化瘀用的,治伤疤有些作用,但是有限。”
孙道长写的信里面也说了,这个方子是李道长以前留下的,一些年轻香客来道观求药,都说这个方子好。不过只对小疤痕有效,大疤痕效用有限。
邓老大夫有些失望,只道:“过两日李道长那个徒弟要回来吧?”
“已经派人去请了。”
“那过两日等那丫头回来,你再吩咐小厮来叫我。”
“是,到时候还要麻烦您走一趟。”
不须渔娘开口,贺家的管家亲自送邓老大夫出门,奉上丰厚的诊金。
渔娘去东跨院,她爹娘和师父师娘都在这儿,不敢在孩子跟前哭,几个人坐在花厅里,一个个都麻木着脸。
见她进来,于氏招呼,渔娘就过去贴着师娘坐。
“邓老大夫送走了?”
“送走了,邓老大夫看了护卫从白云观拿回来的祛疤方子,说效用不太好。”
孙浔也在愁这事:“那就只能再等两日,看看晓月和她师父有没有其他法子。”
渔娘问道:“贺大哥和大嫂怎么样了?”
“文茂身上的苦楚还能受得住,他怕只怕治不好脸上的伤,绝了前程,心里过不去。”
而孟氏那边,吃了药睡过去了依然不安稳,阮氏在床边守着,孟氏梦里面都说要报仇,还说肯定是郑家那畜生害了文茂。
“郑家?大嫂说的可是郑家二房那个叫郑良的?”
“就是他。”
听贺冬说,今年东山书院里官宦子弟和世家子弟斗的厉害,一个是父辈手中握着权力的实权派,一个是本地大族,两边争来争去,寒门子弟被波及。
贺文茂读书读得好,常被先生夸奖,他又是寒门领头人,官宦子弟中不学无术的郑良就看中了贺文茂,几次想拉他入伙,贺文茂没答应。
寒门子弟跟两边关系都还过得去,两边不相帮,郑良不喜欢贺文茂本来也没什么,大不了见面时候说几句含沙射影的话,给贺文茂找点不痛快罢了。
坏就坏在这月书院的年考上,贺文茂考了第一名,排名第二的是个官宦子弟,第三的世家子弟主动祝贺贺文茂,又说要请客,两人谈笑风生。
郑良见了就觉得贺文茂看不上他,故意冷落他打他的脸打官宦子弟的脸,郑良在马术课上就借故挑衅贺文茂,两边冲突越来越摆在明面上,先生训斥也无用。
“什么意思,把贺大哥弄死,排名第二的宦官子弟就能考第一了?”渔娘只觉荒谬。
孙浔讥讽:“蠢货这样想不足为奇。”
打贺文茂那群蒙面人说的那些话好像指向考第二名那个官宦子弟,贺文茂夫妻都觉得不可能是那人,人家不会那么蠢,他们认为那群蒙面人背后的指使者肯定是郑良。
贺宁远进来,他坐下道:“大郎知道这样下去不行,他们夫妻俩商量过了,本来准备回来过完年后,明年就不去东山书院了,谁知道那些人这点工夫都等不得。”
怪不得,怪不得大嫂如此愤怒。
阮氏也来了,渔娘赶紧让开位置,叫阮婶坐,还给她倒茶:“大嫂如何了?”
“睡梦中哭了一场,这会儿睡沉了。”
阮氏眼睛红肿,这一下午泪都流干了,她默默道:“晨娘说要花银子请杀手,以牙还牙,不能叫那人活着。”
贺宁远眼中闪过一丝杀意,郑良算什么东西,杀了也就杀了。
梅家孙家都不劝,只是叹气。
渔娘低头想,若是这事发生在她家,她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弄死那人。
可如今还有其他路可走,郑家是后妃家族,郑家覆灭也有许多办法,还可再等上一等。
就算贺大哥断了科举路,贺文嘉还走不走这条路?若是他要走这条路,事情就不能这么简单粗暴去办。
贺叔正在气头上,渔娘也不劝,只说:“贺叔,最迟后日晓月就要回来了,或许张老神医也能请来,咱们先等两日再安排,您看如何?”
孙浔也劝:“两日而已,等得起!”
“师兄说的是。”
梅长湖说完后,阮氏贺于氏也帮劝:“先给孩子治伤,报仇的事来日方长。”
贺宁远更在乎儿子,暂时就不提报仇的话。只要儿子能治好,别说等两日,等两年他也等得。
第二天,李晓月还没来,贺文嘉回来了。
贺文嘉回到家先跑去东跨院看大哥大嫂,看完后他跑回自己的西跨院,门窗关得严实,谁都不让进。
贺升怕主子想不开,着急,在门外又是叫喊又是拍门,把贺宁远和阮氏都引来了。
“闭嘴,给我滚!”
随着怒声呵斥,屋里丁零哐啷响了一阵,估计屋里的摆件都被砸了个干净。
赶忙跑来的贺宁远在门口站了会儿,摇了摇头,拉着夫人出去。
随即,贺宁远使人去趟梅家,把渔娘请来。
渔娘知道贺文嘉回来了,也没立即去找他,她先吩咐厨房那边做两碗羊汤手擀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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